牧人之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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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:一个非常非常短的小故事,很久没有动笔写过东西了,权当一乐。

诗神和美神是一对兄弟,他们的模样十分肖似,却各有各的韵味;诗神是一位阴郁的美青年,他有一头鸦羽般漆黑的长发,他的脸庞傲慢而高贵,如同山巅皑皑的白雪;美神的有着麦田更为金黄的头发,比大海更为湛蓝的双眼,他的美与诗神不同,明亮而张狂。这对美丽的兄弟,很不幸地,爱上了同一个女孩。他们决定以对歌引起女孩的注意,于是在女孩牧羊的碧绿草甸上,女孩渴饮的清甜溪水旁,这对兄弟俩拿出短笛和排箫开始歌唱。

“美丽的伽拉忒娅,如果你回过头来,将会看到我的牛群在芳草地上漫游。我有足足一千头健美的母牛,他们的前蹄以黄金镶饰,后蹄则用云石雕就。”

“我虽然没有牛群,却有千百句诗歌受我掌控;我的诗笔来自于清幽的泉眼与明媚的桃木,绪勃刺的蜂群感受到诗歌那甜美的呼唤,因而围绕着花蕊嗡嗡飞鸣。”

“蜜蜂成对出现,跳起求偶的舞蹈;麋鹿俯身于溪水旁,啃食低垂的香桃木枝桠。我的母亲令大地丰饶富足,我的父亲教我怎样歌颂四时万物;祀神的牲口常备,就在野鸽子筑巢的高高贡台之上。”

“看来我必须拿出我所珍藏的歌句,方能够获得枝头上芬芳的金苹果。金雀花,碎米荠,欧石楠;常春藤,毛地黄,苕茛叶,繁葩绽放于我的花园里,唯独缺少你这一样姣妍妩媚的春光。”

美神感到自己逐渐落了下风,因而脸庞涨得通红。正当他准备开口,说出刻薄刁钻的词句以盖过他兄弟的风头时,牧羊女孩突然发话了。

“是怎样的恩宠,才让我获得了你们这两位神明的偏爱!然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牧羊女,我既没有一千头温驯的羊羔,我的外表也不如海伦那样美艳明丽。你们二位都极善于对歌,但倘若要获得我的心的话,就去替我取来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吧!”

美神听了她的话,便急匆匆地动身了。他前往冥府取来那里盛开的红花,又去往巨人之国,拿来千年不化的寒冰与千年不灭的烈火,但种种奇珍异宝都不能让牧羊女点头。田畴的柔穗逐渐被秋风染黄,翠绿的葡萄叶间坠下了赪紫的硕果;荒山与密林间传出了这样的流言,说美丽的牧羊女心如磐石,绝不会被神明的恩惠所贿赂。终于有一日,诗神紧蹙的眉头松缓了,露出释然的微笑。他前去寻找牧羊女,并递给她自己的鹅毛笔:“笔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,一切智慧的灵光都必须诉诸于笔墨,方能为世人所知。”

“这就是你的答案吗,我的兄弟?那么请看我的答案吧!”美神拿出了一面镜子,从镜子中映出了牧羊女年轻的脸庞。牧羊女面对镜中的自己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但正当她颔首应允之时,一阵狂风猛地席卷过他们周身。待兄弟二人重新睁眼时,女孩已经不知去向,唯独留下一棵枝繁叶茂的橡树

“最珍贵的东西是她的灵魂。”狡狯的风神哈哈大笑,他手握摩伊拉的纺锤与丝线,企图将美丽的牧羊女据为己有。但女孩不会轻易地遂他所愿,她化身成了一棵贞烈的橡树,橡树上坠着一颗颗金色的果实,就好像不断搏动的心脏一般。黄昏星冉冉升起于猩红的帷幔上,古老的歌谣回荡于大河与群山之间,大橡树矗立于芳草如茵的山丘上,向来人低声诉说着这一段佚亡的传说。

文/少衡

图片来自于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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