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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了，该写写春天的花事。

窗外有一只蜜蜂在锲而不舍地盘旋。二月下旬强剪的月季，三月已经开出第一朵花。开的是最适合本地气候的古老月季“月月红矮粉”，强健血统，花如其名，诚不我欺。

第二名是茶月季“永恒苏菲”（SophiePerpetual）。第三名也是古老月季，血统和月月红接近的“赤龙含珠”。初花藏在灌丛中间，蜜蜂大概钻不进去，所以长时间地在外面探路。很多茶月季和古老月季都已含苞待放。

去年的“赤龙含珠”和“矮粉”

最近的上海，动物大摇大摆上街。猫的叫春斗殴已告一段落，人类关门互斗比猫狗起劲。

花是不管这些节奏的。一月的腊梅从满树金色透薄的叶子，到树叶终于落光花朵栖满树枝，前后近两个月。阴湿的冬季，窗外总是一片金色。腊梅这种不起眼的杂木在几年的精心修剪后，这时给我的快乐比其它树都要多。

红梅的花今年非常稀落，还好树型随年龄越来越有老树的风姿，花少也没有关系了。

红梅之后是樱花。刚刚才知道，原来染井吉野是短命的樱花，容易生中空病死掉。当时种的这棵不知名樱花总以为是染井吉野，现在又希望不是。最好它是普普通通的山樱花，一活几百年。

今年花开倒是很好，比往年都好。花期时来过一场暴风雨，以为第二天肯定花全掉光，没想到风雨过后花还在。过了快一周，也还在，真是惊喜。

前年稀里糊涂在香樟树下种了一堆洋水仙，花期时也阳光欠佳。今年如期复花，表现还不错。在日光不足的情况下三个品种都开了，但是花杆软软，大头品种雨后扑街，沾了满脸泥，只能洗洗干净插瓶聊赏。

雪片莲年年来，年年写。无多说，只要有地，比较湿润，有点阳光，就种吧。它很神奇地不怎么扩张，也不会萎缩，每年在苹果树下就开这么一丛。花似铃铛精巧，吸引过很多路过邻居的目光。

束花茶每年总是先开，小花开得灿烂，落得也快。然后是“黄惊喜”（初黄），嫩嫩的鹅黄半重瓣。“紫苏达”是我最喜欢的色系，暗红紫上细看有阴影状的斑点，丰盛的金蕊，开足也是喇叭半低头。还在等新栽的樱花粉“花展时节”开花。它们相邻，希望明年能一起盛开。

山茶“黄惊喜”

山茶“紫苏达”

束河茶

红色单瓣金蕊的“卜伴”（月光）去年喑哑，今年也快要开了。

还有几棵茶花，连品种都忘记了，等着吧。为茶花都覆盖了一层酸性植料，一层自制花园堆肥。它们喜欢脚下的土壤疏松，用耙子翻松根系外围的土地，加足氮肥，可以防止茶花常见的花期黄叶。

铁筷子上一篇写过了。自从种下，年年拍年年写。今年没地方了，原来的小棵都长成大棵紧挨，还是想买。新增一棵浅粉色的品种，快的话明年就能见花。

杜鹃和茶花一样也是喜酸植物。一棵安酷杜鹃“余烬”，一年能开八个月以上，开到视觉疲劳。为它换了一只黑色光滑的泥盆，和泛橙的火色最配。“余烬”冬天也一直开个不停，只是颜色旧了，像个疲惫的美人。旧花还未谢，歇都没歇，开春就一边长叶一边继续冒花苞。

另外两棵安酷杜鹃，“天使”满头花苞，“紫红伞”已经盛放。有一天黄昏站在门边，浓淡新绿中一丛深玫红色，但愿人也像花一样美。

安酷杜鹃“余烬”

这棵不是安酷杜鹃，是花市普普通通的年宵花杜鹃，西洋鹃？

最左边是安酷杜鹃“紫红伞”

难种的瑞香自从地栽在半荫庭院的土坡上，就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。从此它当自己是野草不倦生长。忘记它存在的时候忽然满开，小小的坪庭裹不住它剧烈的香味。早春的某几天，是瑞香的日子。

郁金香和欧报春是今年唯一种的两种季节植物。郁金香里，“夜皇后”开得最好。但如果没有白绿色的“绿鹦鹉”和“绿萼”，暖橙色的“橙色皇帝”，灰黑色的“夜皇后”早春在光秃秃的花园也寂寞。

极少种一年、二年生植物。花园太小，播种不便，自播的条件也不好，它们是奢侈。今年种了几棵适合半荫环境的两年生植物毛地黄，一棵一年生的花烟草。没想到花烟草那么早就开花了。花背黄绿，花面铁锈红，一枝独秀。

那块地界本来的主宰是一大架金银花。今年下狠心重剪，重新搭了小巧得多的支架。阳光和空气一下子进来了，平整它脚下的干硬土地后，种了很多耐半荫的宿根植物。老鹳草、火尾蓼、宿根风铃草、鳞毛蕨、鼠尾草，还塞下一棵矮生的丁香。浇下定根水以后，就算没有人照顾，这块地也会在夏秋蓬勃生长，等着吧。

昨天隔壁阿姨塞给我一把香菜种子。想了想，还是没舍得撒在地里。蔬菜还够，再坚持一下，让我继续种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