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向诗歌的耳朵,英国诗人谢默斯希尼诗歌四

好诗会强行开辟自己的道路。

——希尼

诗歌,像学童,太经常和严厉的教训,可能会被吓傻。

——柯勒律治说

一首好诗,应该像一只牡蛎一样紧紧地闭合。

——克雷格·雷恩

以上关于诗歌的三个观点,你读过吗?现在读过了,认同吗?欢迎进入今天的读诗话题——朝向诗句的耳朵,英国诗人谢默斯希尼诗歌四首!

谢默斯·希尼(-),爱尔兰诗人。年,由于他的诗具有抒情诗般的美和伦理深度,使日常生活中的奇迹和活生生的往事得以升华,希尼荣获诺贝尔文学奖。

生于爱尔兰北部德里郡毛斯邦县一个虔信天主教、世代务农的家庭。希尼自小接受正规的英国教育,年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于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英文系。毕业后当过一年中学教师,同时大量阅读爱尔兰和英国的现代诗歌,从中寻找将英国文学传统和德里郡乡间生活经历结合起来的途径。年,以诗集《一位自然主义者之死》一举成名。年到年,希尼在母校任现代文学讲师,亲历了北爱尔兰天主教徒为争取公民权举行示威而引起的暴乱,年获诺贝尔文学奖。年8月30日,谢默斯·希尼逝世,享年74岁。

希尼的小说不是很有名,最有名的还是诗歌。今天哲学诗画为大家精选了四首,一起来品读爱尔兰现代诗的悠久魅力。

1,《晚安》

门闩拔开,一窝锋利的光

剖开了庭院。从那个矮门出来

他们弓身进入如蜜的走廊,

然后直接穿过那道黑暗之墙。

水坑、鹅卵石、门边框和门阶

稳稳置于一堵光亮中。

直到她再次超越她的影子跨步进来

并取消她背后的一切事物。

一句话评语:希尼在散文《摩斯巴恩》里说:当你缩着身挤进去,你便进入一种不同生命的中心,眺望外面熟悉的院子,那院子仿佛突然间处于一道陌生的玻璃背后。你头上,是这棵活生生的树在繁茂生长和呼吸,你用肩膀顶着微颤的树干,而如果你把额头靠在粗髓上,你便感到整个柔软和低语着的柳树冠在你上面的天空中晃动。在那个紧身的辖口里,你感到光和树枝的拥抱。

2,《个人的诗泉》

──给迈克尔·朗利

小时候,他们不能阻止我接近水井

以及带水桶和绞盘的老水泵。

我喜欢那黑暗的下坠,那被困住的天空,

那水草、真菌和湿冷苔藓的味道。

砖厂里有一口井,顶盖的木板都朽坏了。

我细味那丰富的碰撞声,当绳子

末端的水桶快速荡下。

如此深,你看不见水里的倒影。

枯竭的石砌水沟下有一口浅井

繁盛如任何养鱼缸。

当你从软腐叶层里拖出长长的根茎

便有一张白脸晃动在水底。

另一些有回声,用清新的音乐

把你自己的呼唤归还你。有一口

怪吓人的,因为从蕨草和高高的毛地黄里

窜出一只老鼠,掠过我的倒影。

如今,探入根茎,用手指挖黏泥,

像睁大眼睛的那喀索斯般凝视泉水

都有损任何成年人的尊严。我作诗

是为了看清自己,使黑暗发出回声。

一句话评语:很赞同诗人济慈说的——如果诗歌的来临不像树叶从树上长出来那么自然,那么它最好就不要来临。希尼作诗是为了看清自己,使黑暗发出回声。你呢?

3,《一个自然主义者之死》

整年,亚麻池在小镇的中心

溃脓;碧绿而昏倦的

亚麻已腐烂,被厚厚的草泥层压着。

每天它在惩罚的阳光下热得喘不过气来。

泡沫发出微弱的咕噜声,绿头蝇

在臭味的周围纺起响亮的声纱。

蜻蜓出没,斑蝶飞舞,

但最瞩目的是池岸阴影里

如堵塞的水般繁殖的蛙卵

那温暖而浓稠的黏液。这里,每逢春天

我就会给一个个果酱罐装满凝胶似的

斑卵,把它们排列在家里窗台上,

在学校架子上,然后等待和观察

直到发胖的斑卵爆破,成了灵活

游动的蝌蚪。沃尔丝老师会给我们讲

爹地蛙为什么称作牛蛙,

它怎样呱呱叫,妈咪蛙怎样

生下数百个小蛋,而这就是

蛙卵。你还可以用蛙来判断天气,

因为有阳光它们就变成黄色,一下雨

它们就变成褐色。

接着在一个炎烈的日子,当田野散发

草丛中牛粪的恶臭,愤怒的蛙群

突然入侵亚麻池。我躲进树篱,

害怕那一大片我从未听过的粗嘎

蛙叫。空气中回荡着密集的低音合唱。

就在那池里,肚子巨大的蛙群在草泥层上

扳起扳机;它们松弛的脖子鼓胀如帆。有的跳跃:

吧嗒声和扑通声发出猥亵的威胁。有的蹲着

摆出泥巴手榴弹的姿势,愚钝的头在放屁。

我感到恶心,转身就跑。这些黏液大王

集合在那里准备复仇,而我知道

如果我把手伸入蛙卵,蛙卵就会一把抓住它。

一句话评语:当你作为一个年轻诗人开始的时候,你喜爱完成一首诗的欣快。所以你很快写完一首诗,那是一种快乐。随着你成长,你最想要的是,具体写作中的快乐,将它进一步锤炼,赋予它更多意义,看看我能把它带往多远。但疑问也随之而来:我是不是毁了它?我是不是把它弄得枯燥乏味了?

4,《挖掘》

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

一支粗壮的笔躺着,舒适自在像一支枪。

我的窗下,一个清晰而粗厉的响声

铁铲切进了砾石累累的土地:

我爹在挖土。我向下望

看到花坪间他正使劲的臀部

弯下去,伸上来,二十年来

穿过白薯垄有节奏地俯仰着,

他在挖土。

粗劣的靴子踩在铁铲上,长柄

贴着膝头的内侧有力地撬动,

他把表面一层厚土连根掀起,

把铁铲发亮的一边深深埋下去,

使新薯四散,我们捡在手中,

爱它们又凉又硬的味儿。

说真的,这老头子使铁铲的巧劲

就像他那老头子一样。

我爷爷的土纳的泥沼地

一天挖的泥炭比谁个都多。

有一次我给他送去一瓶牛奶,

用纸团松松地塞住瓶口。他直起腰喝了,马上又干

开了,

利索地把泥炭截短,切开,把土.

撩过肩,为找好泥炭,

一直向下,向下挖掘。

白薯地的冷气,潮湿泥炭地的

咯吱声、咕咕声,铁铲切进活薯根的短促声响

在我头脑中回荡。

但我可没有铁铲像他们那样去干。

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

那支粗壮的笔躺着。

我要用它去挖掘。

一句话评语:希尼早期常描写家乡的农村生活场景及父子关系,《挖掘》便是其中一例。诗人手中的笔与父亲的铁锹,一样朴实;写作与刨土,一样是耕耘。笔与锹,既是继承,但也是背离。沙沙的声音,有理解或不理解,包容或不包容。诗人和父亲,各自含蓄地耕耘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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